最近,在资本界讨论最多的话题,就是小米在香港上市了。尤其当它的估值从1000亿美元变成了540亿美元,大家就更震惊了,都在讨论为什么估值打了五折,雷军还要小米上市呢?除了小米,斗鱼、映客、同程艺龙等众多独角兽均爆出了香港上市计划,它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点扎堆上市呢?
多年以后,我们在回顾中国互联网商业史的时候,一定会将2018年6月视作一个关键历史节点。截止当下,此类历史节点只出现过三次:
第一次是2000年,中国第一批PC互联网企业集中上市,百度、腾讯、盛大、搜狐、网易等那个年代的独角兽,完成了那个年代互联网红利的第一次收割;
第二次是2010年前后,优酷网、当当网、奇虎360、人人网、开心网、迅雷、世纪互联等等掀起新一轮的境外上市潮;
第三次是2018年6月,资本市场频出重磅消息,蚂蚁金服融资140亿美元、新上市的工业富联、宁德时代成为最耀眼的科技股,后续小米、美团等独角兽将陆续赴境外上市。这只是一个开端,后面还有优信二手车、映客、同程艺龙、平安好医生、猎聘、多益网络、指尖跃动、宝宝树、房多多、尚德教育、拼多多、易果生鲜等几十家独角兽在排队奔赴境外上市。
独角兽们积极谋求境外上市,这个密集程度实属罕见。这背后有着怎样的资本逻辑?
港股市场窗口期
港股正迎来时隔十年的“黄金时代”。恒生指数2017年全年涨幅超过30%,成为当年全球表现最好的主要指数。2018年1月,恒生指数成功冲上了历史新高33484点,突破了之前在2008年创下的历史高点。
目前港股处于高位,尤其是新经济股票估值较高,选择在这个时间点上市融资,可以用比较少的股权摊薄换来更多的钱。
港股在最近几个月处于一个比较微妙的高位震荡调整期,6月19日,上证、恒指均大幅下跌。恒指指数一度大跌近千点,跌破29500点。港股后续是涨是跌众说纷纭,一旦港股持续下跌抑或由牛转熊,将对独角兽的估值造成重大影响。
港股新政助推
2017年底,在港交所行政总裁李小加推动下,港交所出台了成立25年来最大的变革:允许“同股不同权”公司上市,允许尚未有收入的生物科技公司上市等。
李小加曾将港股市场形容为“自由恋爱”——从制度层面上来说,三地股市中,港股的上市制度设计已经越来越接近纳斯达克,均采用披露制。
从IPO审核通过率来看,2017年共310家申请在香港IPO,仅有8家被拒。同时,香港IPO审核速度快,企业从递交上市申请表格到出裁决结果,平均只需要120天。
就估值而言,三地中A股给出的估值最高,但其门槛也最高,而美股和港股都较为国际化,香港又具备得天独厚的优势——要说两地投资者对中国公司的理解程度,香港肯定更懂。
外围商业环境的两个“超级变量”
为什么大量“独角兽”公司要在近期扎堆境外上市,哪怕“流血上市”也在所不惜?根源在于,外围商业环境出现两个“超级变量”:
一是移动互联网的“流量红利”已经见顶,很难再有超预期的高增长。而这一轮扎堆赴境外上市的“独角兽”公司,几乎都是基于移动互联网发展而来的,而且很多暂未实现持续盈利。美国、香港的资本市场对这些企业相对友好,对盈利没有硬性要求,同时能通过比较灵活的AB股制度,帮助创始人强化对公司的掌控力。
二是《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》出台以后,创业者面临的融资环境逐渐变得严峻起来。设想一下,很多“独角兽”公司上市之前,经过少数几家机构投资者的讨价还价,就能获得一个比较高的估值(10亿美元以上),凭什么?除了企业本身的内在价值之外,“一级市场”投资者本身要比较“有钱”也很关键。“一级市场”的主要资金来源终究还是银行体系,而这一块恰恰是监管新规要求收紧的重要部分。“一级市场”投资者不像过去那么有钱了,这必然冲击“独角兽”公司的估值水平。
美国经济研究局(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)有一项研究结论,平均而言,“独角兽”的估值被高估大约50%。这种情况在全球都很普遍。吸引风投或是上市,最终的结果当然是“融资”,但“融资”往往不是最终目的。
“独角兽”公司的上市突破,只是复杂“目标体系”的一个重要环节,或者只是在企业发展的时空“坐标系”中留下一个烙印。从X轮风投到最终上市,是“独角兽”公司融入更广泛商业体系的过程。风险投资、资本市场加上传统银行所提供的,远远不是钱这么简单,而是塑造了一个商业生态系统。可以将创业、创新看作亚马逊雨林生态,资本就像这个生态网络里面交错纵横的河流,孕育了生态的要素,促进了整个生态的快速演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