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倫之行算是一趟孤獨的旅程。只有穿越英國的曆史,像默讀一個人的經曆,才能理解其中全部的喜怒哀樂、悲歡離合,才能把探到命運的走向和情緒的溫度。移民英國,深入品味一座座充滿英倫味道的城市。
從威爾士的巴斯掉頭向北,往蘇格蘭的方向去。偶然,讓我在蘭卡斯特停留。
蘭卡斯特老城讓我徹底進入恍惚,我像是掉落進一部過去時的史書裏,時間的錯位無法揮去,這是偶然的停頓,還是必須的穿越,才能走進英倫的深處?
下午五點的陽光依然明亮,建築和樹木都拖著長長的陰影,古堡,在擡頭的前方伫立著,街巷石磚砌成的路面,裸露著歲月的侵蝕。我的前後左右,都是滿布著風霜的房子,街上行人寥落,時間的鍾擺仿佛停止了晃動,一種很舊很舊的氣息,讓我呼吸到從前。
沒記住那家旅館的英文名字,據說是一座很老的有一百多歲的建築,老得發黑的石頭牆壁,老得發亮的門框樓梯地板,又笨又重的電梯卡在樓中,又咣當咣當地下來,十足黑白西片的鏡頭。電梯的門要用力地又扛又拉才打得開,粗陋的按紐不聽話,老爺子式的電梯按了上行卻偏要下來。來回折騰,我依然是在一樓裏,我只好把有點份量的行李一步一挪地提上樓梯,等我氣喘籲籲爬上四樓,搖搖晃晃的電梯又跟了上來,像個小頑皮似地張開嘴巴候著我。我只好對著那大開的電梯門笑笑,去找我躲在迷宮般的通道盡頭的小房間了。
旅館旁邊,一條石磚小路斜斜地挂上坡地,盡頭,是夕陽余暈中的古堡,曾經,關于英倫的印象全部濃縮在這種記憶裏。是的,古堡,關于古堡的人生,關于陰郁和優雅、邪惡與人性。那是英國從中古到近代的文學縱橫肆意的舞台。
那時候,那麽狂熱地喜歡著西方文學,讀本科時外國文學考的是滿分,我把能搜羅到的讀本幾乎都看遍了。古老的英國,古老的霍桑、哈代、狄更斯、奧斯汀、夏洛蒂姐妹,一直到荒原中絕望的艾略特,在英國,連愛情都是沈重的,連希望都是濕漉漉的,所有的故事都無法清爽,不知道哪裏來的掙紮與去往哪裏的掙脫,全是以命相抵,以幸福和安甯相搏的。和英國的民族性格一致著,還是和他們的島國人生一致著?也許,那時候,信仰和完善還沒有成全他們,使他們從容淡定,優雅嚴謹中不乏輕松,灑脫其實就是無論面向哪個維度,一樣的徐速有序、不卑不亢。
可那過去時的招魂,哈代德柏家的苔絲,夏洛蒂的簡愛,呼嘯山莊裏的凱瑟琳,尤其是那個女人背負著的紅字,與教規世俗的對沖,溫婉柔韌絕望中的情份,不悔的折騰,哪怕跟這個世界決絕,也不妥協,也不苟且心中的願望。我常常讀出紙背後面的陰冷和無奈,我能聽見穿過廣袤的英倫山野顫動著的聲響,那是拚卻一生的呐喊,是另外一種堅執,另外一種延續生命的信仰。
我沒想到,很多年後,藝術的感受依然引領我去認識這個國家。藝術可以獨立在時間之外嗎?也許,藝術已經把曆史分明地形象化了,不過是用更具體的形象,去替代那些單調或者無趣的年表更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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