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移民生活:“我们欠的生命,赔不了/我们欠的青春,回不来/可是/他的记忆,就是他的尊严/我们欠他一个真诚的倾听。”7月18日,本届香港书展最重磅的讲者之一龙应台终于登场。在题为“我有记忆,所以我在——开启时代的大倾听”的讲座上,当分享到国民党抗战老兵黄广海,在台白色恐怖时期的悲惨际遇时,龙应台一度哽咽,无法继续。
这也是龙应台近4年来的首次公开演讲。面对到场近3000名观众,龙应台表示,无论你来自海岸的哪一端,都希望能学会倾听,去努力倾听你身边即将远去的记忆,甚至包括海岸另一端你不喜欢、不赞成的人。倾听,是一门功课,是21世纪一个新的起点。
倾听黄广海,不少听众落泪
龙应台说,倾听,应该从我们身边的人开始。而她昨日的讲座,亦是从自己陪父母到国父纪念堂,看大陆的样板戏《红灯记》讲起。“父亲很早就参加了南京保卫战,我以为他会对这种样板戏毫无感觉、甚至不屑。”结果父亲的反应却让龙应台吃了一惊,这部当年的革命样板戏,让已年过八旬的父亲老泪纵横。
“有时,我们以为我们非常了解自己身边的人,其实却还差得很远。”龙应台说。
而当分享到广东人黄广海的故事时,在视频播放结束后,现场甚至有听众的眼里已含着泪水,这其中也包括龙应台自己。
黄广海1926年在广东出生,1950年随国民党64军自海南岛撤退来台,后转入空军。由于在50年代与香港亲友通信,常常批评国民党。而被以“连续传播不实之消息足以摇动人心”判无期徒刑,1975年才减刑出狱,共坐牢21年。
黄广海年轻时就想环游世界,在监狱中,他找到一个破了的排球自制地球仪。出狱后,黄广海用冤狱“补偿金”,实现了自己环游世界的梦想。黄广海还将每个到过的足迹,用红笔点在地球仪上。
台湾的记忆由两条绳子拧结
反法西斯胜利70周年。对于德国,看“70周年”的记忆,是充满矛盾或是尴尬的。作为战败国的德国,民众究竟是该把它看作是一种失败或是一种解放?龙应台介绍称到了2015年的一份民调显示,9%的德国民众认为这是一个失败,而其他大多数的人则认为这是一次解放。
龙应台接着说,其实对于台湾而言,纪念“70周年”亦是充满一种矛盾。她认为,台湾的记忆亦是由两条绳子拧在一起。二战中,有的选择为日本一方;有的,则如他的父亲一般,充满了另外一种记忆。“或许只有对这些事情能够有更多的记忆,有更多的倾听,人们才会对于现在的争吵有更多的同情或理解。”
讲座上,龙应台还特别提到了年轻人的倾听。“记忆轨迹不同,记忆中痛的地方也不一样。”她说,希望在场的年轻人都能够学会去倾听,去努力、真实的倾听你所反对甚至不赞同的人,去学会倾听他们的记忆,无论你处于海岸的哪一端。
而当有观众提问,“倾听”到底能收获什么,以及为什么要倾听时。龙应台只是回答,现在还无法告诉你,但希望能坚持倾听。“一定会有所收获,只要你愿意坚持去做。“龙应台说。